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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的自述”之十四:《我成長路上遇到的貴人》

作者:編輯 ? 時間:2019-02-10 ? 瀏覽:人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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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2015年年712日在新疆最北端著名的喀納斯景區(qū)。(七十四歲)

旋轉 刪除 2018年12月。77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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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我成長路上遇到的貴人》

吃水不忘掘井人

一個有良心的人,無論到什么時候,無論在事業(yè)上取得多么輝煌的成就,具有多高的社會地位,都不會忘恩負義,忘記那些有恩于己的人:

一是不會忘了辛辛苦苦養(yǎng)育自己的父母;

一是不會忘了兢兢業(yè)業(yè)栽培自己的老師。

年輕人想得多的是未來,老年人想得多的是過去。

人到老年都好懷舊。懷念人生旅途中經歷過的事和有過關聯(lián)的人。這大概是老年人獨特的年齡心理特征吧。

五十八年前,1960年,我19歲的時候,孤身一人來到北京讀書,離開生我養(yǎng)我的故鄉(xiāng)。畢業(yè)后落地北京。

“獨在異鄉(xiāng)為異客,每逢佳節(jié)倍思親”。

每逢教師節(jié)來臨,便不禁想起小時候教過我的老師。我對他們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。

時至今日,作為老師們的學生,我都年逾古稀,想必他們已有很多不在世了。但他們的音容笑貌,至今還時時浮現(xiàn)在我的眼前,怎么也揮之不去……

我這一生,從小學、中學到大學,上學讀書總共十六年。接受過無數(shù)老師的關心愛護,接受過無數(shù)老師的諄諄教誨和心靈的啟迪。

最使我難忘的是中小學時代,讓我擺脫蒙昧、混沌狀態(tài)的啟蒙我心智的老師。

韓愈說:“師者,傳道、授業(yè)、解惑也?!?/span>

是這些默默無聞的老師,開啟智慧之門,教我識字、讀書、學知識,循循善誘,引導我對知識學習逐步產生濃厚的興趣,一發(fā)而不可收。

是他們這些人類靈魂的工程師,對我進行道德啟蒙,教我分辨是非、善惡、對錯、美丑、榮辱教我學做事,學做人。

他們就像一座座照耀我前進道路上的燈塔,引導我認識社會,認識人生,遵循正確的人生軌道前進。

他們就像是傳遞接力棒一樣,把我這個出身貧苦的農村孩子送到北京的高等學府。

這些啟蒙老師猶如我的再生父母,都是我生命中的“貴人”。

我永遠懷念他們,感激他們。

初級小學

我出生在冀中一個貧窮落后的農村。小時候,沒有進過幼兒園,連幼兒園都沒見過。1949年,六十九年前。那年我8歲,進入本村小學。

那是一所非常簡陋的農村小學。小學在我們村子的南頭兒村邊上,校門朝西。方方正正的一個院子,東西北都是低矮的平房,為教室和老師的辦公室;靠南邊面對操場的是一個坐南朝北的大戲臺,上課間操、開周會、看節(jié)目演出、看電影等,這些集體活動都是在戲臺前邊的操場上。

在這個地方,我生活了四年,度過了我難忘的童年。

我接觸到第一位是李謙老師,男,中年,三十多歲,離我們村兩里地、村北邊的北五夫村人。他高高的個子,慈眉善目,說話慢條斯理,語文、算數(shù)兩門主課,還有大字,他一個人教。是李老師教我認識“人,手,刀,口……”,教我學會加,減,乘,除;告訴我跟同學要團結有愛不要打架,見老師要鞠躬問好,上課要遵守課堂紀律,不能隨便說話下座位,回答問題、說話要舉手,教我學做值日生,打掃教室,擦窗子,擦黑板……

我是學校第一批少先隊員,不知怎么的,李謙老師選中我做代表,在學校發(fā)展第一批少先隊員的全校大會上發(fā)言,談談入隊的感想。我哪里知道什么叫“感想”呀,哪里會說呀,況且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站在全校同學面前說話,很膽怯,肝兒顫,我哪兒敢呀,這不是趕著鴨子上架——強人所難嗎。我想臨陣脫逃,是他信任我,鼓勵我,說我“能行”,給了我勇氣。是他一句一句地耐心教我說什么,怎么說,讓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切身體驗了在眾人面前講話。

第二位是個女老師,姓彭,個子不高,是我們村西邊兩里地的劉村人。她端莊秀麗,就像姑媽、姨媽一樣和藹可親。但該嚴厲的時候卻絲毫不放任。記得有一次,我們幾個同學偷偷地到村邊的瀦龍河里光著屁股游泳,被發(fā)現(xiàn)后,聲嘶力竭地訓斥我們,還被罰站。還說要告訴我們家長,可把我們給嚇壞了。我不恨彭老師訓我們、罰我們。因為確有同學私自下河游泳被淹死的。是彭老師堅決地制止了我不知深淺的魯莽、冒險的行徑,對我有救命之恩,至今我一直對彭老師心存感激之情。

第三位老師是吳老師,男,也是劉村人,印象最深的是他鑲著一顆锃光瓦亮的金牙。這位老師愛護學生,很有親和力,說話很幽默,老是說笑話逗同學們樂。吳老師帶給我們童年很多的快樂。

第四位老師是戴老師。記得一次下課后,我班比我大好幾歲的同學趙建國出主意要我閉上眼,他拉著我手跑著去廁所,我覺得很好玩??斓綆臅r候,閉著眼就聞到廁所的騷臭味兒,我主動睜開了眼,平安無事。從廁所回教室,到門口,他也沒說,一直“盲目”地奔跑,我便一頭撞在墻角上,右眼眉中間撞出了一個跟小孩嘴一樣大的大口子,流了很多血。是戴老師二話不說就抱起我就跑著找村的醫(yī)生上藥包扎,又親自送我回家。母親聽完戴老師的述說,一句也沒有埋怨學校老師,只是一個勁地向帶老師鞠躬賠禮道歉,說沒管好孩子,讓老師費心了。幸虧正好是撞在了我右眼眉中間,沒有留下什么痕跡;要是一頭撞在我的右眼球上,成了“獨眼龍”,那我的人生很有可能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了。

我上小學那會兒,小學分兩個階段:一至四年級叫”初級小學“,五至六年級叫”高級小學“。

高級小學

1953年,六十五年前。12歲,我進入“高級小學”讀書。

高級小學就不在我們村上了。在西曹佐村,我村東北方向,離我家五里地。每天來回十里地,春夏秋冬,風雨無阻,我每天懷揣干糧,跑了整整兩個年頭兒。

學校在村子的中間,是個大四合院,東西南北房都是教室。老師的辦公室在四合院西側一個小院的北屋。

我們高級小學招收周圍十來個村子的學生,共四個班,一個年級兩個班。

在高小,教算數(shù)的是兩位趙老師,一個年輕帥氣,一個是五十多歲、老學究式的老先生。

我們河北的男人有個習慣,一年四季頭上都包著一個羊肚毛巾。山西、陜西男人頭上也習慣包著一個羊肚毛巾,只不過他們是把“結”打在前頭,而我們河北男人則是把“結”打在腦后,就是《地道戰(zhàn)》電影里的民兵那樣的形象。

我的這位老趙老師,名字叫趙慶堂。矮胖,光頭,老成持重,就像我們學生的爺爺。頭上包的是我們當?shù)厥止どa的一條白色的土布,雖不是雪白,但總是那么干干凈凈、一塵不染、舒舒展展、利利索索的。算數(shù)教得非常好,簡直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。他能把復雜的講簡單了,深的講淺了,難的講容易了,我覺得算數(shù)一點兒也不難,還很有意思,很容易學會,是這位老趙老師讓我從小就喜歡上了算數(shù)課。記得我們班的同學還曾去過他在東曹佐的家,請同學們品嘗他們院子栽種的果樹的果子。

另一位趙老師叫趙旭陽,師范學校畢業(yè)的,也就有二十多歲。英姿颯爽,風流倜儻,高高的個頭兒,很精神很帥氣。他教得也很好,對學生要求、管理嚴格。記得一次上課,我回頭跟同學說話,被趙老師發(fā)現(xiàn)了,邊講課邊用粉筆頭輕輕敲我的腦袋提醒我,很疼,現(xiàn)在想起來還都覺得腦袋瓜頂不大舒服。我沒有記仇,覺得老師管得對,他是提醒我遵守課堂紀律。十多年后,我大學畢業(yè),分配在北師大附中工作,這位趙老師到北京給學校采購體育用品,特地找到我,我給老師妥善安排了住處,并請老師吃飯,深敘師生之情。

地理課老師姓蔣,瘦瘦的,好像是教導主任,講課好。

歷史課是校長教的,瘦高個兒,人很嚴肅,不茍言笑,同學們都敬而遠之,印象不深,所以不記得校長姓什么了。但我記得校長的粉筆字、毛筆字寫得非常好,非常秀氣、整齊、規(guī)矩,學校的壁報都是他親自書寫,至今我還都有印象。

我還記得學校廚房的大師傅是個殘廢軍人,臉上、胳膊上有明顯的疤痕。我們帶的中午飯,都是這位師傅給我們用廚房蒸鍋加熱,讓我們學生吃上熱乎乎的飯菜,所以記得。

初級中學

1955年,六十三年前。14歲,我進入初中。

因為我的功課比較好,我們縣有兩所中學,老師們鼓勵我舍近求遠,到離家七十里地的河北安國一中報考,這是為數(shù)不多的一所河北省立重點學校。 上中學之前,最遠,我只是在我姨媽帶領下去過離我們村有十八里地的蠡縣縣城,還從未離開過我們縣的范圍。是老師不遺余力地鼓勵、支持,我才有了勇氣走出縣境,進入一個更為廣闊的天地。

那年,我們高級小學一起去報考的有十幾個同學,具體是多少個,不記得了。我印象中是“一大群”,十大幾個二十來個吧,就跟打狼似的,一路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,步行七十多里地,到陌生的安國一中投考。

那年,我才14歲,在我的同學中年齡最小。

那個時候的孩子都很皮實,不嬌氣,家長也不嬌慣。要是現(xiàn)在,14歲的孩子,甭說步行七十里地,就是走七里地,緊張還不心疼死。家長絕對舍不得,得車接車送,那是必須的。

考試結果,出人意料:最終,投考的那一大群孩子,只有我一個人被學校錄取。沒有老師的鼓勵,我很難沖出我們縣界。

上初中,我被分在六十七班。據說,我們這所學校是抗日戰(zhàn)爭之前創(chuàng)辦的,我們的班次是從創(chuàng)辦時期一直排下來的。

我們班的班主任是位中年男教師,叫平文耀,教我們地理課。他人很好,對學生和藹可親,就像我們的父親。學校沒有教師宿舍,老師都是在學校附近居民家租住。我們同學曾經去過平老師的家,他家有三四個孩子。平老師說話有稍許的口吃,但課講得非常好,講得清清楚楚,有條有理,頭頭是道,易懂易記。平老師的中外地理課,像是給我們打開了一扇窗子,開闊了我們的眼界和心胸,帶領我們的走向了全國,走向了世界。

回想起來,我現(xiàn)在從事的教育科學研究,干的是著書立說這一行,這跟我在中學遇到的老師有直接的關系,是中學的語文老師讓我愛上了語文,愛上了寫作。

初中階段語文老師是位王老師,男,胖胖的,得有五十多歲。王老師胡須濃密,但每天刮得干干凈凈。老師的鼻炎很嚴重,講課常常間斷。王老師課講得很好,很有激情,我喜歡他上的語文課,覺得語文課很有意思,但那個時候還沒有使我愛上寫作。

到了高中階段,我才漸漸地迷上了作文。我走上寫作這條道路,一個是感激教高中的吳雨同老師,一個是李謙老師。

我從事著書立說著個行當,很多人以為我出身書香門第。其實,我家世代為農,從來沒有出現(xiàn)過讀書人。小時候,記得我家只有過一本書,那就是“黃歷”。小學階段,落后的農村學校沒有圖書館,讀的書就是小學課本,沒有讀過一本課外書。

到了中學,情況就不一樣了。我們學校原來是一個天主教教堂,學校有很大的圖書館,像是一個做禮拜的大禮堂,非?;砹?,一排排的桌椅,窗明幾凈,藏書也很多。

圖書館的老師是我們老校長王席徵的夫人,頭發(fā)花白,不高的個子,胖胖的,人非常和藹可親,戴著老花鏡,就像個奶奶。我是圖書館的???,跟管理圖書的老師很熟,老師記住了我,很喜歡我。

初中階段,我看了很多的書,主要是趙樹理等作家的書。上大學之前,我未曾買過一本課外書,交伙食費都有困難,哪里有錢買閑書?。∧莻€時候看書很認真,因為書不是自己的,到期還要歸還圖書館。因此,讀書效果很好,至今我還都記得中學階段讀過的那些書的名字。

高級中學

1958年,六十年前。我17歲,考入高中。

我上的是兩年制的文科班,也叫“躍進班”,學制減少了一年。語文老師先是吳雨同老師。

吳老師個子不高,瘦瘦的,說話、做事嚴謹,干凈利索,走路也快,可謂“短小精悍”。

他的課講得非常好,他能夠把課本上文字變成五彩斑斕的圖畫,課文的內容就像是幻燈、電影那樣展現(xiàn)在我們面前,栩栩如生,引人入勝。是吳老師讓我發(fā)現(xiàn),平淡無奇的文字背后的師姐,是那樣的豐富多彩,是那樣的美妙!

吳老師分析課文,就像“剝筍”似的層層剖析,讓我懂得了寫文章要有邏輯性有“層次”。或由內到外,由外到內;或由大及小,由小及大;或由近及遠,由遠及近;或由宏觀到微觀,由微觀到宏觀。我的崇拜之情油然而生,覺得吳老師真的很神!

吳老師講課,都使我入迷了,欲罷不能,欲罷不忍,每天就盼著上吳老師的課。

另外一位語文老師李謙老師是接吳老師的接力棒的。這個老師的名字跟我上小學時遇到的第一位老師的名字一模一樣。

他是北京人,好像是地處北京和平里的原河北北京師范學院畢業(yè)的。留著小胡子,頭發(fā)是偏分頭,高個,帥氣,和藹可親,就像是我們學生的大哥哥。

他每次放假回京探親,都從北京帶去點心,分給我們學生吃,甜極了。我這個農村來的孩子,哪里品嘗過那么甜美的點心呀!世界上還有這么好吃的點心,我見所未見,聞所未聞,嘗所未嘗!至今,還是回味無窮……

是這位老師教我們寫作,幾乎每周都要作文兩次。我曾用學到的那點兒淺薄的古文知識改寫《白楊樹》一文,白話文改寫成為古文,“之乎者也矣焉哉”等虛詞用了個遍,用得還很恰當,受到李老師的當眾表揚。他把我的文章視為范文,讓我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在班上朗誦。

李謙老師的肯定,給了我自信,讓我知道了,我會寫文章,我能寫文章。從那個時候起,我從不怕作文,而是特別渴望老師讓我們寫作文,每次布置寫作文我都是一種亢奮狀態(tài)。

對于寫作的亢奮一直保持到今天。

我非常感激高中階段的兩位語文老師,是他們引導我走上了寫作這條道路。

高中畢業(yè)時,我原本希望將來做個記者,可以天天寫東西。最初是想報考北京大學新聞系。但因家庭經濟困難,怕交不起學費,我只好修改報考志愿,報考北京師范大學。因為師范院校不收伙食費。

1960年,我19歲。我高中兩年畢業(yè),跟三年制高中學生一起參加當年的高考,同場競技。那年高考作文題目是《在勞動中鍛煉了我》,我作文的框架、結構、層次,雖已時過五十六年,至今我都記憶猶新,歷歷在目。

考試一個月后,就在我們應屆畢業(yè)生盼星星盼月亮,急不可待地等待消息的時候,有一天,學校主管學生高考的王副校長把我叫到校長室,鄭重其事地親口告訴我說,我的高考作文得了94分,成績在我們保定地區(qū)所有考生中名列第一。

王校長還在全校學生大會上公開表揚了我,說我為學校爭了光,給師弟師妹們樹立了學習的榜樣。

用現(xiàn)在的話說,我是我們保定地區(qū)那年高考作文的“狀元”。我非常興奮。

我永遠感激我小學和中學的老師。

沒有他們,就沒有我的今天。

他們是我成長路上的貴人,是我沒齒不忘的貴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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